20多年前的那件事嚇壞了馬維禮。
上世紀90年代初的一個冬天，忙碌了一天，馬維禮倒完煤灰，添了煤塊，蓋上爐蓋，全家收拾妥當睡下。
一夜無話。
天還未亮，喊孩子起床上學，遲遲不見小女兒應聲。馬維禮拉開燈走近一看，頓時慌了手腳：女兒嘴吐白沫，已不省人事。
“煤煙中毒！”馬維禮反應過來，跌撞著打開窗戶，和妻子一起用被子把女兒裹緊，抱到院子里。萬幸的是，女兒只是昏迷，冷空氣一刺激，慢慢蘇醒過來。那個早晨，女兒一直喊頭痛，那也是唯一一次向學校請假未去上學。
這是馬維禮一家對“冷”最沉痛的記憶。
馬維禮1949年出生，20歲時，進入石嘴山市石炭井礦務局李家溝工程處掘井一隊，成為一名井下作業人員。礦上對單身青年頗為照顧，不僅分了宿舍，每年冬天還給每個宿舍提供免費煤。
冬天，從200多米的深礦上來，衣服褲子濕乎乎的，還沒走到宿舍，就已凍得硬邦邦。回到宿舍，幾個小伙子“呼啦”一下圍住爐子——這是宿舍的“寶貝”，晚上取暖，白天做飯，全靠它。那時的煤品質不高，煙大，輪值做飯的室友炒完菜就成了“熊貓眼”，如果出門前忘了清洗，常被“群嘲”。
1985年，馬維禮工作調動，帶著老婆孩子來到了汝箕溝供水隊，一家5口擠在20平方米的小屋內，取暖仍用煤爐。孩子們漸漸大了，馬維禮給他們分工，兒子掏煤灰，兩個女兒撿煤核。燒煤取暖，越到半夜溫度越低，馬維禮索性把窗縫都貼嚴，以免熱氣“溜出去”。
存了熱氣，“跑”了安全。小女兒那次煤煙中毒，給家人深刻的教訓，再不敢門窗緊閉。可窗戶留縫，又凍得人輾轉難眠。
平房一住幾十年，直到2010年退休，兒女有了自己的小家，馬維禮在大武口區也買了樓房，自此，取暖告別了燒煤爐。
2017年，兒子為老兩口在銀川市興慶區觀湖壹號小區買了一套94平方米的新房，寬敞明亮。去年，供暖集中改造后，老兩口過了個暖洋洋的冬天。
記者問：“您現在晚上睡覺還關緊窗戶嗎？”馬維禮連連擺手：“哪能關死窗戶，怎么都得開條縫，熱！”（記者 秦 磊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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